林维峰：促进协作治理，实现乡村振兴

　　2025年5月29日下午，应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邀请，香港大学公民社会与治理研究中心总监、政治与公共行政学系林维峰教授在北京大学发表了题为“促进协作治理，实现乡村振兴：社会生态系统视角”（Fostering Collaborative Governance for Rural Revitalization: A Social-Ecological System Perspective）的精彩演讲，深入剖析了如何通过构建稳健的社会生态系统来推动乡村的可持续发展。本次讲座由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院长田凯教授主持。

　　林教授首先强调，乡村与城市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系统，各自拥有独特的特征和价值。因此，乡村振兴的核心挑战并非简单地将乡村“城市化”，而是需要巧妙管理城乡联系，并确保村民能在现代社会中实现可持续生计。

　　林教授提到，香港虽然高度城市化，但实际上拥有约四分之三的绿化面积，包括大量的郊野公园和超过700个乡村。然而，现行的郊野公园政策在保护绿地的同时，也使得许多位于公园内或边缘的村庄（“飞地”）面临发展困境，交通不便、经济活动受限，导致人口流失，许多村庄甚至出现“有村无民”的现象。香港新界东北部的荔枝窝古村正是这种困境的缩影，同时也成为了探索乡村可持续发展模式的重要试验场。

　　林教授指出，应将乡村地区视为一个复杂的“社会生态系统”（Social-Ecological System, SES）。该系统高度整合了生态与社会子系统，其运作深受两者间互动的影响。他强调，理解社会生态系统的复杂动态至关重要，可重点关注三大特征，即：子系统间的紧密连接、时间滞后性和累积效应，以及其高度的情境依赖性。这些特性决定了系统行为的非线性，并对传统的政策制定带来了巨大挑战。

　　因此，林教授强调，评估乡村振兴的成效，不应仅仅关注单一的绩效指标，而应着眼于提升整个社会生态系统的“稳健性”（Robustness）。稳健性指的是系统在面对不确定性和内外冲击时，仍能持续运作并保持其核心功能的能力。

　　为了构建稳健的社会生态系统，林教授提出了四个关键的制度设计原则，并结合荔枝窝的实践进行阐释，一是冗余性（Redundancy），确保关键功能有多个主体或机制可以执行；二是模块化（Modularity），各组成部分应能够相对独立运作和演化，同时保持整体协调；三是多样性（Diversity），鼓励多元化的解决方案、视角和参与者；四是有效学习（Effective Learning），要建立个体和系统层面的学习机制，记录和传承成功经验。

　　在荔枝窝的实践中，林教授团队运用了五大策略——共同管理、能力建设、文化延续、社区经济和品牌重塑——来践行上述理论。他表示，荔枝窝的努力得到了包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区文化遗产保护奖“可持续发展特别贡献奖”在内的多个国际奖项的认可，并成功推动特区政府在施政报告中提及并拨款成立“乡郊保育办公室”。荔枝窝的成功经验目前也正被借鉴并推广到其他乡郊地区。

　　在互动环节中，林教授与同学们就荔枝窝“共同管理”模式下的决策过程、活化团队与原居民的互动模式及信任关系的构建历程，以及政府在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等问题展开了热烈而深入的讨论。林教授对这些问题给予了细致的回应并指出，乡村振兴的协作治理过程并非一蹴而就，需要耐心、智慧和各方的持续投入，用长期的沟通与协作构建信任。

　　田凯教授总结时表示，林教授以其丰富的实践经验和深刻的理论洞察，生动剖析了乡村振兴中协作治理的关键作用及社会生态系统构建的复杂性。林教授的精彩分享对师生理解和推进当代中国的乡村振兴事业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激发了大家对中国乡村未来发展的更深层次的关注与思考。

　　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